JeanG0203

【SS】对谈•十二夜

8 第七夜:未来

地点和时间全部为架空!全部架空!架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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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休假时间,工作群里未读消息的红点总是最令人生厌的。早上七点,人刚刚醒,还没想好早餐吃火腿可颂还是华夫饼加枫糖浆,工作群里先来了二十条聊天信息。“千万别是大热点事件。”还披头散发地趴在酒店大床上的卓姆深吸一口气,点开工作群。

     “来大新闻了。”工作群里已经炸开了。卓姆知道,今天的旅游活动泡汤了。自媒体从业工作者就是要这样随着新闻而动。

     卓姆盯着手机页面的新闻。M国推翻了堕胎权。配图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,和她年纪相仿,悲伤又愤怒。她只感到有几分惊讶,文明竟然是可以倒退的……

  

     “其实这样也不错嘛,现在生育率下降,年轻人都不要小孩了。”配着轻佻表情包的消息,是群里的男同事,坐在她对面工位的同事。

     “什么时候咱们学习一下?不太人道是不太人道,但都不生小孩,人类不就要灭亡了嘛。”是另一个男同事。卓姆瞪大了眼睛,紧盯着那条消息。他就这么轻松地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“还不如把房价降下来呢!现在大家买不起房,掏不起彩礼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还是过去的女孩子纯粹,不在乎彩礼。”

      “现在女的拜金的太多了。”

    

      卓姆突然写不下去新闻稿了。她感到胸口发堵。他们都是她的同事,一起吃过饭,喝过咖啡的同事。她知道里面个别有些人喜欢讲荤段子,有时以“你们女生不懂”的口吻谈论着国家大事,偶尔开玩笑“什么时候分配老婆”,但一次又一次被恶心到还是让人难受。她还感到一种切实的恐惧。如果有一天同样的故事发生在她的身上,周围的人甚至还会叫好。

     卓姆对着电脑坐了半天,也没有心情下笔。她站起身来,去给自己泡一杯咖啡。突然,她看到手机信息。屏幕闪烁着,时间是早上十点三十分。手机热搜的消息突然被刷爆了。地震台测得数据,一场里氏9.0级的地震发生在大西洋中部的某个岛屿上,伴以海啸和火山爆发。没有更进一步的报道,一切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看着岛屿的名字,卓姆突然反应过来。她去过这个小岛,在她和释静摩刚刚相互表白确认情侣关系的时候。海是湛蓝的,沙子是洁白的,丛林中的花朵,海中的珊瑚和粉刷的房屋共同构成热带地区绚丽的色彩。节奏慢到地老天荒,仿佛时间是凝固的,他们有机会说一万遍我爱你。她当时还说,蜜月就重新来到这里度假。

       就像被大火烧毁的古建筑,被飓风摧毁的热带小岛和被上升的气温融化的冰山一样,一切永远不再一样,曾经的美好时光再也不能复得了。思绪越飘越远,一种前所未有的阴影笼罩了她。会不会意外明天就降临,没有见过的风景,没有吃过的美食,没有说出口的爱,全部在一瞬间归零?我们会不会是这个星球上的最后一代,或者最后几代?

  

      评论区已经刷爆了。她看到一条点赞众多的消息:“毁灭吧,累了,小行星什么时候来”。一种冲动让她共鸣,而更多的恐慌让她无奈。只能是宣泄罢了,不要说小行星,一点点天灾就够让人恐惧万分了。

      一天都是异常不顺的。粗制滥造的稿子刻板生硬,给打回去重改了一次。中间还有一个明星的小瓜,群里讨论了半天会不会有真正的大瓜出现。全天工作群里乱成一团。和阿静简单地下去到餐厅吃了晚饭,卓姆又回到酒店的房间里码字。这个快餐文化的时代对文章产出的速度要求前所未有地高,流量就是最大的kpi。卓姆自认为自己是有一些文字能力的,但就是一直写不出爆款文章。公司对流量要求越来越高,她也有些力不从心。自己真的是一个优秀的文字工作者吗?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晚上我有点事情,就不过来研究圣衣碎片了。”直到傍晚穆向她发来消息,刚刚发完修改的稿子,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的卓姆才想起屋子里面还有一块圣衣的碎片。她感到什么沉重的东西一下子压了下来。是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吗?她很快地回复“好的”,内心却暗自担心。

   

     晚上等待瑞秋的出现反而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快乐。这几天来,每个夜晚阅读波江座的故事成了一个固定环节,仿佛一出连续剧。卓姆对这个步骤日益熟悉,像翻阅书本一样熟练了。不知不觉,她仿佛觉得瑞秋已经成了她的一位朋友。波江座会一直陪伴她吗?她甚至还非常遗憾,波江座不能够看到这个两百年后世界的风光。但她又隐隐觉得,这个两百年后的未来,有些对不住那些全身心热爱生活,坚持正义并为之付出的人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这一次的记忆片段是圣域。卓姆看到瑞秋站在白羊宫的门口,神情焦急。“史昂大人。”她开口喊道。“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您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正准备进入白羊宫的史昂转过身来对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“您知道,波江座的圣衣放到水流中后,可以预示某些东西,包括要寻找的人的大致方位,还有我自己一定时期内的未来。”瑞秋喘匀了气,吞了吞口水,艰难地开口。“就在今天早上,我在河边用水略微清理一下圣衣,也照例想要看一下未来的状态。然后,我看到我自己被封在冰里。四周是一片蛮荒的冰原,寒冷,毫无生机。”她的声音都是发颤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自己怕死。”瑞秋马上又补充道。“我的后面有许多圣斗士的人影,都是被封在冰块中的人。如果那是真的,岂不是说明……我们的未来完蛋了?”她垂下长长的睫毛,肩膀也垮了下来。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望,这么疲惫过。

  

     “那当然是真的。”史昂平静地说。“而且我比你了解的还要多。白羊座历代都是圣衣的修复师,他们可以通过接触圣衣得到圣衣前任主人的故事,我也不例外。每一个圣斗士的归宿都是冰地狱,永远被封冻囚禁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 “也就是说,在圣/战中我们大家都会死?这个世界要完蛋了吗?如果只是我死掉,还没有那么可怕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那倒不一定,也可能平稳度过一生之后来冰地狱报到。冰地狱是为反抗冥王的人而准备的,从选择成为圣斗士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自己的归宿。”史昂解释道。“而至于这个世界,大概一定不会完蛋的,因为我似乎在那些幻影和记忆中还看到过未来下一代圣斗士的影子。”

      这个解释并不能让瑞秋放心。“永远不能脱离的冰地狱!那就仿佛是被缚在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,或者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了?已经离开的……圣斗士大人们,也会去到那个地方吗?”

      “正是这样。”史昂的语气异常平稳,就好像有人问他“晚上要吃点什么东西”一样自如。“既然希金斯小姐也是有一些预知能力的人,那么我不妨和你分享一些。从我修理过的圣衣上,我听到前辈们的声音,也看到他们的故事。大部分人英年早逝,也有人最后幸存。但他们最后都殊途同归地进入最严酷的寒冰地狱之中,似乎从神话时代起的圣斗士都被囚禁在那里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 “这样岂不是永无止境的轮回?”瑞秋低声惊呼。“两百年又两百年地重复鲜血和牺牲,连死后也永无安宁的命运……为什么?为什么它永无止境?这竭力被维持下去的,草芥一般卑微的生活能够永远苟延残喘下去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不是草芥一样卑微。”史昂的话语是温和的,但非常坚决,其中却仿佛蕴含着千钧力量。“想必你更熟悉帕斯卡尔那句话吧,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苇草……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,一口气,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。然而,纵使宇宙毁灭了他,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。在神的面前,我们可能确实脆弱如草芥,但在思想和尊严上,我们并不比那些神明更低等。”

     “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也有得到解放的那一天。”史昂的眼中闪烁着比星星还要耀眼的光。“终有一天,这个无限轮回会被终结,这片土地上再不会为了生存而重复与冥界的战斗。”

     “也许就从我们这一代开始,希金斯。”他又补了一句。“这是我的使命……也许是我们的使命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【这是可以想象的吗?】瑞秋为这个前景激动万分,但又隐隐地恐惧着。【但不愧是史昂大人!这是我想要说而不知道怎样去说,也不敢这么说的话。】

      “如果我们……如果我办不到呢?”瑞秋的嘴唇微微颤抖着。“但是这是我想要的,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下一代人会继承我们的决意。”史昂抬手敲了敲圣衣。“前代们会把意志托付给下一代,或许我们也会留下一些话语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“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。”记忆的影像就这么突然终止了。瑞秋转了转身,漂浮在空气之中交叉着双腿坐下,就好像身下有一把椅子。“我也想为下一代留下一些东西,我们的生活,我们的意志……也许有一天,你也会留下些什么给你的下一代。未来就是这样像阶梯一样慢慢传递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没有终结这个循环……非常抱歉。”她低下了头,语气恳切。“我们不得不把这个问题留给你们。”

     “或许没,没有这个问题了。”卓姆结结巴巴地说。“穆先生告诉我,再也不会有圣/战了,在大日蚀过去那年就不会再有了。”

     “你们的世界里圣/战已经永久结束了?”瑞秋的脸上现出喜色。

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确定。”卓姆犹豫了。每当有人要她确认什么东西的时候,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闪。“穆先生这么对我说的,应该就是了。” 

      “天啊,天啊。”瑞秋看上去像是在哭,又像是在笑,或许同时又哭又笑。“雅典娜保佑。”

      卓姆突然有些不安。她想起穆和她说的,碎片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情。万一在平行的时空,在波江座的世界里一切并未结束呢?但她也不知道如何说起,便静静地分享着瑞秋的悲喜交加。

     “其实你仍然可以告诉我一些东西,你想要留给下一代的话。”卓姆对瑞秋说。“不必考虑圣/战,只讲你想讲的故事……或者我也可以告诉你,我们这个时代都发生了什么。” 

     波江座的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。“好呀。”她轻轻一笑。“如果你愿意看的话。”

  

    记忆的场景已经离开了圣域的十二宫,来到了村庄里面的草地上。瑞秋和玛琳并排坐在那里,时间是一个天气很好的黄昏。没有旁人,两个女圣斗士都没有戴面具。

     “玛琳,我最近一直在想,有什么事情是想做而一直没有去做的……恐怕会成为永久的遗憾了。”她面色平静,内心的情绪却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 【我不能把这样的未来告诉玛琳,我怎么讲得出口……但我又想要谈论未来,谈论那些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。我们时常开玩笑说只能等到下辈子做了,但是没有下辈子了。】

      “别想太多啦。”玛琳坐得离她更近了些,抬手拨掉对方红发上的草叶。“越想越难受。稀里糊涂地活,说不定可能一直活很大岁数。”但她自己先忍不住了。“我还没参加过舞会呢!没人会邀请我跳舞的,因为我这张脸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你很漂亮,真的。痘痘和雀斑都可以涂些油膏消掉,那一小片斑也不打紧的。我还一直羡慕你的高个子呢。”瑞秋安慰道。“而且女圣斗士都是戴着面具的。”

  

    “我还想要一个花园,在房子周围种上丁香花和雏菊。”

     “我想要当女作家……写一部小说。”瑞秋皱了皱眉。“但是很难发表。说不定我取个男性笔名才更容易发表出来。到时候我就给自己取个男名,Robert,这名字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好极了。”玛琳露出微笑。“你的作品要写什么?”

     “爱情故事。”瑞秋快乐地眨眨眼,她的蓝眼睛此刻闪闪发亮。“等你遇到了你的白马王子,我就以你们的故事为蓝本。我还要写诗,歌颂苏格兰的草地,多佛的白崖,还有森林和小湖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那恐怕不是个好故事。”玛琳摇摇头。“普通人的故事是乏味的。不过真有那么一天的话,我会很高兴的……要是我有孩子,就让你当教母。有女儿的话,就叫她Rachel。”

      她们一起快活地笑起来。这个话题是如此地让她们着迷,尽管她们都再清楚不过,除了不存在的来生,很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。

  

     “那么我会请你去喝下午茶。”瑞秋的眼睛也亮了起来。“要送你一套上好的茶具,希腊买不到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  “啊,你要回到英格兰吗?”玛琳说。“我还以为会就在希腊,圣域脚下的村庄里呢。我可是法国人呢,算是你们的仇敌……”

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是苏格兰人。”瑞秋轻轻一笑。“我们和英格兰邻居也没那么对付啦。到时候说不定战争都结束了,国王们握手言和,又结了不知道什么盟变成盟友了。而且到那一天,谁还管什么哪国人?在一切之前,大家都是人类……”

     “这个时候我倒感觉,来到圣域真的是太好了。”玛琳叹了口气。“在这个到处都在打仗的时候,能够不用因为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和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。

     “整个欧洲都在动荡——不过都会结束的。”瑞秋低声说。“我的哥哥在海军里面。他觉得那是荣耀。那是国王,内阁和贵族的荣耀——总之不是下层军官的。”

     “到了哪一天人能够不打仗呢!”玛琳叫起来。“在神明的地盘上,战士们为了神明打仗。在世俗的世界里,人们为了国王和贵族打仗。”

     “也许到了下一个世代,就不会再有战争了。”瑞秋回答。“现在的科学发展得那么迅速,数学和物理学都有着日新月异的发现。或许很快,人类就会以自己的理性认识到宇宙的全部规律。”讲到这里她激动起来。“或许为了下一个世代,我们要让一切战争在我们这一代终结。是的,让这一切在我们这里结束!为了像阿加莎那样的小姑娘的小孩的未来。如果能够这样的话,即使要死掉也没有那么可怕了。”

  

       记忆到此再度结束。 “你们那个年代欧洲在打仗?”卓姆问道。

     “一直都在打仗。不知道后人怎么看待它……”

     卓姆用手机查找着,根据两百年前的时间推算着。“或许……我们称它为七年战争?我也不太了解。实际上,我对欧洲史没什么了解。”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 “整个欧洲都卷入其中……简直是一场世界性的大战。”瑞秋叹息道。“在你们的时代,大家都越来越文明,应该不会有那样残酷的大战了。”

     “不……”卓姆摇摇头。“对于地球另一端的亚洲人来说,历史书上甚至不怎么描述它。这哪里是世界大战?世界大战还在后头,真正的世界大战,两次。从亚洲到欧洲,再到北美……超乎想象的破坏力。科学倒是前所未有的发展了,文明起来似乎是更文明了,但野蛮起来的时候让前人都自愧不如。”

      “怎么会……”瑞秋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。“不过我更没有想到,神明的战争比人类的战争还要早早彻底终结。”

      “更残酷的战争或许是下一场。”卓姆感觉自己说了一句让自己都害怕的话。“科学发展得越高超,人毁灭起人的手段也越残酷,越高效。今天我们这个时代的武器,或许连长期修行小宇宙的圣斗士都要自叹不如……我的老师和我讲,历史重复它自身,一切的历史又都是当代史。有过的战争,瘟疫,饥荒还是会卷土重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卓姆突然停了下来,拼命压制那些痛苦的念头。“其实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,超乎想象的美好,也是科学和文明带给我们的。谢谢你们,让我们得以在现在这样的世界上生活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不。”瑞秋轻轻摇头。“是我应该说对不起。留给后代这样的世界,我很抱歉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午夜十二点的指针结束了这段对话。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停地在卓姆脑海中徘徊,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。瑞秋和玛琳永远无法抵达的,充满点心,鲜花和阳光的美好设想,寒冰地狱的结局,以及自己这一代人晦暗不明的未来。未来是真的会越来越好吗?于是,她拿起手机向穆发了消息。

      “老师您在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在。”穆的回复让卓姆踏实很多。“现在的时间不打扰您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这里现在是白天。文字和语音都方便。”

     卓姆尽可能原原本本地把她看到的一切复述给了穆。

  

     “你看到了史昂?”穆的语气里流露出怀念。“史昂大人是我的老师,我一直都很想念他。”

     “史昂大人是上一辈的白羊座么?”卓姆有些犹疑地说。“那他会不会在圣衣上留些什么记忆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。他什么话都没留给我。声音也好,影像也好,什么都没有。”穆否认了。出生于18世纪的史昂老师是不喜欢拍照的,哪怕活到了两百年后,也没留下什么照片。

     “不过也说明他没有未竟的心愿了。”穆并不觉得伤感。“有着执念的圣斗士才会在圣衣上留下记忆,甚至把一部分灵魂和小宇宙留在上面。否则的话,只有一些简单的信息,提示圣衣经历了什么。”穆的语气变得柔和,卓姆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温柔的神情和笑容。“老师一定是坚信着我们能够应对任何挑战。对于未来,他没有任何要担忧的。而对于过去,他没有任何可遗憾的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“我还告诉瑞秋,那个幽灵,我们的世界里圣/战已经完全结束了。她看起来很开心,再也不会有战斗了。”卓姆又说道。

      “是的,圣/战是已经结束了。但或许不是再也没有战斗。目前确实有着长期的,相对稳定的和平安适,这个你可以放心。不过长期来看,战争是不会永远终结的,它就像人类历史的一部分一样恒久存在,如同一个不可消灭的瓶中恶魔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会儿穆正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,桌上放着一大杯茉莉香片。他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豆豆眉。他不能向卓姆做完全的保证,以消除她的恐惧。十几年了。他上学读书,读了一个又一个学位,然后工作。参加朋友的婚礼,他自己办婚礼,看着徒弟贵鬼慢慢长大,当年还是个少年的紫龙都有了小孩……然而,诸神的敌意并没有彻底消除过。冥界重归平静,阿波罗,阿尔忒密斯和他们的女神雅典娜之间维系着脆弱的,蝉翼一般的和平,虽时可能被重新打破。他们只是处在两场大战中间歇的暂时长期和平罢了。

  

     穆的回复又点燃了卓姆内心深处的担忧。  “我……还有一个问题,您可以不回答。”卓姆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。“您晚上处理的事情严重吗,和战斗,圣衣或者别的什么有关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不严重。”穆很快回答。“我用了一点点自己的能力帮助自然灾害中的人,不过是保密的,应该没被人察觉。”

      卓姆长舒一口气,感到踏实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在担忧什么?”穆问道。“这个时间是希腊的半夜了吧。你肯定是有心事。”

      卓姆感到了一种被戳穿的不自在。“我担心未来……会很糟糕。气候变化,文明倒退,美好的生活可以在几天之间就被摧毁……”

     “不用害怕。”穆安慰道。“为了尚未发生的痛苦失掉当下的幸福是不值得的。许多骤变是不可预测之事。即使没有大战,天灾或者经济上的大危机,人也可能刚出门就遇上一场车祸,或者一直在体检却某天拿到绝症报告单。专注当下的生活,用力体会每个片段的美好,持续很多年后回头一看,或许不知不觉间你就平平安安度过了没有遗憾的一生。”
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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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取男性笔名:乔治•艾略特和乔治•桑都是女作家,但有着男性化的笔名。

     当时的时间线是“七年战争”期间,英国和法国处于敌对阵营。“七年战争”涉及英国,法国,俄国,普鲁士和奥地利,遍及整个欧洲,丘吉尔称它才是真正的“第一次世界大战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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